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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何其幸运——在自然里与艺术相遇
发布时间:2013.3.4

朱成林的话

我常年生活在青藏高原上,自然对这里强烈的紫外线照射下的物象所反映出来的光色变幻极感兴趣。我尽力使题材与生活贴近,使形式孕育于自然之中,利用新的视觉语言去表现最普通的生活。

朱成林1958年至1963年在山东艺术专科学校学习油画专业。毕业后一直在青海从事美术工作。其间,1982年至1984年在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研修班进修。1995年在法国考察、研究油画艺术。

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油画学会理事、青海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政协青海省委员会委员、青海省群众艺术馆研究馆员。1994年被国务院批准享受国家政府特殊津贴。

当一个城市让你觉得头晕、胸闷、恶心的时候,你可以服用一些藿香正气水或者别的什么解暑解毒药,如果吃药不能缓解你的症状,那么,你可以乘坐任何一种交通工具离开这个城市——去大自然当中吧,那时你的病不治而愈,也许,你还能与艺术邂逅。

在这个城市里呆的太久了,于是我决定出去走走,青海成了我的选择。在感受了塔尔寺的庄严神秘和多变的青海湖以后,我决定去北山林场,那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好地方,有山、有树、有水。

从西宁到北山林场并没有直达车辆,必须先要乘车去互助。就在互助长途汽车站,我遇见了朱成林先生,他穿着摄影背心,背着一个大包,对人很祥和,看上去是个搞美术的,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没错。刚好,他也要去北山林场,他在北山林场租了间老乡的房子,长期住在那里。他告诉我从互助到北山林场的车只有一趟,而且车一到站,人们就像疯了似的涌向前去,动作稍慢一点就没有座位,车厢被塞得满满的,只有站着忍受五个多小时的颠簸,等到林场要到晚上七点多。为了赶时间,于是我们和朱先生结伴搭乘面的前往,分担下来一个人50元,也能承受。

开“面的”的小伙子挺憨实,一路上给我们讲解路上的景色,只是开车太猛,据他说以他的速度3个小时就能到林场。由于正在修路,一路上坑坑洼洼,迎面过来的车辆总是令我吃很多浮土,即使关闭车窗也无济于事。不幸的事情发生了,由于小伙子开车太猛,走了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汽车某一零件彻底玩完。据说这里过住的车辆很少就算等到那辆班车发过来,我们也只有站着去的份了。谁知道来了一辆装满水泥的大卡车,刚好开“面的”的小伙子认识他们,于是卡车司机同意我们搭他们的车.只是驾驶舱已经没有位置,我们便和水泥呆在一起。朱先生上车的身手绝不含糊,噌噌两下,已经跃然车厢之上,后来我才知道朱先生已经是六十多岁了,令我敬佩不已。

坐在卡车露天的货仓上的感觉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多么厂爽的感觉啊!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层次分明的山峰、茂密的树林、清澈的溪流、空中的飞鸟,以及随处可见的白牦牛,构成了我们旅途上绝好的风景。路旁会时不时地出现修路工,他们会对水泥顶上的城里人投来疑惑的目光,这时你只要对他们微微一笑或是招招手他们会很真切朴实地向你招手微笑,而那种朴实的笑容是我见过最美的东西。我边观景色,边和朱先生聊天,看得出来朱先生对这样的交通工具也很满意。我们聊得很投机,我们从自然聊到了艺术,从艺术聊到了人生,一直聊到了北山林场。令我稍感遗憾的是,我们在如此之美的大自然里,还是脱离不了城市

的阴影——水泥就在我们身下。

艺术家们

在朱成林先生的盛情邀请下,我来到了他的住处。这里的居民主要是藏族、土族和汉族,属于半农半牧的状态。这里还住着一些年轻的艺术家。他们多半是美术老师,趁假期来这里画画写生。我觉得这里有点像北京艺术村,但是比那里更让人舒服,因为这里的人是那么质朴,他们脸上的笑容是在城市里永远看不到的。

朱先生的房间里挂满了在北山林场的作品,他的画表达的多是高原风情,高原博大而悠远的精神被朱先生提炼成为一种本质的元素,并用浓厚而恰当的色彩表现出来。他的作品是生活态度和阅历的精髓,在他的画里可以找到这块土地上山石、树林的那种品质和精神,我甚至在画中看到了朱先生的人格魅力——一位姓卢的美术评论家说:朱先生来北山林场是生活的,不是画画的。此话意味深远。

为了欢迎朱先生的到来,艺术家们还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不要以为艺术家只会画画,做饭也是好手,主厨是被称之为“让”的一位中学美术教师,让其实姓杨,但是同伴非要给他起个法国姓,大家都叫他“让”,要说“让”的手艺还真不错,能把土豆切的那么细,实在令我想不通。赵强是青海民院美术系的老师,他把厨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放在粥里,据他所说,那叫“九宝粥”——艺术家是懂得生活的。

几杯酒下肚以后,大家畅所欲言,关于艺术、爱情以及人生,大家说了很多,气氛之好,难以形容。藏族小伙子——万,身为《青海湖》杂志的美编,给我们唱起了藏歌,唱的什么我是一句都没有听懂,但是他那浑厚粗犷的旋律,以及唱歌时紧锁眉头的凝重神情深深地打动了我们。当大伙一起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歌谣《三套车》的时候,我的眼睛有点湿润了。赵强看着我说:“小张,我敢说你很久没有感到这么真了,我们来这里也都是为了寻找这种真。”

此时,已然是十二点了,山路很黑,仰望天空,星星很多、很亮,艺术家们继续在唱——这是给大自然谐和地点缀。

次日,我本以为艺术家们都会在十二点以后起床,但是八点不到,我就看见他们开始忙碌了,提着油画箱走向田野,走向自然,那个搞艺术评论的朋友在吟诗,诗的内容和灵魂有关。我的灵魂呢?留在北山林场了吗?

我微笑着向朱先生告别,向每个艺术家告别,向我借宿的房东告别,向田野告别,向北山林场告别,向艺术告别,向自然告别。

该死!我又要回到城市了!

 

摘自《兰州晚报》2002年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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